而在大学中,我们要做的几件事情就是:第一,把自己的知识结构打造完整;第二,就是要在大学里尽可能的多交朋友,因为你终身的朋友、合作者一定来自于你的大学;第三,如果有可能的话,在大学里谈一场比较专一的恋爱,因为回顾我北大的生活一片灰色。我想为什么会是灰色呢?其实,不是因为成绩不好,而是因为在大学5年我从来没有过花前月下的时光。所以一直成了我大学时代的遗憾。去年北京大学让我给所有北大新生做开学典礼的时候,我给他们强调一句,什么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谈恋爱,而且谈恋爱也不用害怕失败,因为自杀也自杀不了,未名湖就那么浅,跳下去还能爬起来;第四,就是为未来的工作做好打算。未来的工作跟你有多少朋友、跟你的专业知识学的多少是相关的。好好掌握你的专业,再差的专业也一定有人用,只要你学的好。
我有一个朋友学的是越南语,越南语的确很少用,但所有的中央领导去越南都要找他,因为他是一流的越南语同声翻译专家。我还有一个大学同学研究蒋介石,研究了10年,穷困潦倒。但后来他去美国做了一个报告,美国方面帮他召开了一个中国现代史人物研讨会,他在报告上讲了自己的研究经过,结果下面一个老教授热泪盈眶。下来后一问,这个老教授也在美国研究了30年蒋介石,孤苦伶仃,就是找不到另一个研究蒋介石的,没想到有个“傻瓜”也在研究蒋介石。于是5万美元一年,让我同学跟着他在美国读研究生,然后读了四年的博士生。读完以后老头退休,他就变成了那个学校的教授。我去看他的时候,他已经在纽约买了套小房子,买了辆车娶了个老婆养了条狗。当时他跟我说,俞敏洪你看现在这一切都是蒋介石“给”我的。
我想用这个例子来说明什么呢?就是研究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只要你真的喜欢就去做,然后就会有人用你。反过来,如果你觉得这个专业你不太喜欢,但很适合我找工作,这要不要学?当然要学。我就是这样一个状态,我从来没喜欢过英语,当初考英语只是因为数学不行。不喜欢英语是因为我的模仿能力不强。像我的班长王强,能够把任何话都模仿的惟妙惟肖。我普通话练了一年,才练成大家能听懂的样子。我老婆是天津人,跟我一吵架就用天津话骂我,但是我到现在为止只会说一句天津话。就是当她拿起棍子打我的时候,我向她大吼一声,“干嘛”(天津话)。
但是后来我发现英语成了我生命中的工具,因为英语,我在北大当了老师。其实当初留北大并不是成绩好,而是当时正好四六级考试,北大各个系的同学都要学两年英语,结果北大急缺老师。而一些优秀的毕业生都去了外交部、经贸部,工资又高。后来我们系主任急了说,最后5名给我留下来。留下来的5个人现在都变成博士生导师了,可见现在北大教育质量如何。当然这是句玩笑话,他们后来也经过自己的努力,经历了很多次考试成了很优秀的教师。
在登山的时候,你会在乎登山杖你喜欢不喜欢吗?不会,你只会在乎能否帮你登上山顶。那么英语就是我的登山杖,尽管我不是特别的喜欢,但我知道我要想攀上更高的人生的山峰就必须需要这个登山杖。我本来想把自己变成中国英语专家前100位的,后来发现一点戏都没有,因为中国留学生归来的越来越多了,有的在国外待了10年、20年,回来了怎么看英语水平都比我高。那我只能缩小范围,想变成英语语法专家。后来发现背单词不用动脑筋,所以就开始拼命地背单词,结果变成了中国还算不错的词汇专家。
除了学专业外,同学们要在大学里多读书。新东方人读书都非常多。读书多,就意味着眼界更加的开阔,更加会思考问题,更具有创新精神。新东方流传一句话叫做“底蕴的厚度决定事业的高度”。底蕴的厚度主要来自于两方面,第一多读书,读了大量的书你的知识结构自然就会完整,就会产生智慧;第二就是多人生经历。把人生经历的智慧和读书的智慧结合起来就会变成真正的大智慧,就会变成你未来创造事业的无穷无尽的源泉和工具。
比如,新东方招聘重要岗位的人才都是我面试。我只有几个问题,第一你大学读了多少本书,如果你说只读了几十本书,那肯定我不会要你。我心中的最低标准是200本书,而我在大学里读了800本书。新东方还有更红火的王强老师,在大学里读了1200本书,平均每天一本。有的人会问我,读过了忘了跟没读过有什么区别呢?其实完全不一样。就像你谈恋爱,一个谈过恋爱后又变成光棍汉的人和一个光棍汉相比是有自信的。因为当他看到别人在谈恋爱的时候,他会在旁边“嘿嘿,想当初老子也是谈过恋爱的嘛”。实在不行来不及读,你可以到书店看着那些书,记着那些名字用手摸一下,这样也能增加一点人文气质。
我有一个理念,人活着要过一种诗意的生活,我们有多少时候是停下来看看月亮的,在假期去内蒙看一下漫天的繁星的,有多少同学看着朝霞和晚霞时心中感受过生命的涌动的。当然也要身体力行。大学时候,有一个非常著名的诗人叫海子,写了著名的诗句“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”,但非常可惜的是他没能抵抗现实社会的压力,卧轨自杀了。所以我们说一个人不能只在语言上表达诗意,还要在现实中去表达诗意。所以你必须克服现实中的障碍和挫折。有首诗叫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”。我对“长河落日圆”有非常深刻的感觉,但对“大漠孤烟直”却没有什么概念。所以,进入北大校门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向沙漠,走向戈壁滩,走向大草原。而到今天为止,这些地方成了我的精神家园。如果生命中一有过不去的事情,我就去蒙古草原上跟牧民一起骑马。牧民曾经说过,在汉人当中从来没看到像你那样不要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