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说共产党不许别人讲话?我抓一本书给你们看,谁说不许共产党讲话(谁说共产党不许人计划),《毛泽东文集》,当然你们会笑我你在“打着红旗反红旗”,其实不是,我给你们看一段,蛮有趣的。这个段你们可能都不看,我念一点给你们听:“我们有些同志听不得相反的意见,批评不得,这是很不对的”,(鼓掌)“有了错,一定要自我批评,一定要让人家讲话,让人批评。不负责任,怕负责任,不许人讲话,老虎屁股摸不得,凡是采取这种态度的人,十个就要十个失败,人总是要讲的,你老虎屁股摸不得吗?偏要摸”!今天我在这儿摸了老虎屁股,可是大家不要忘记,是老虎要我们摸它屁股的。
这话你怎么讲啊,现在你们以为我在谈自由主义吗?我今天给大家做一个重大的宣示:我李敖放弃自由主义,为什么?我告诉大家,从18世纪、19世纪以来,人类所梦想追求的自由主义,这种追思求方法都是这个自由那个自由,可是大家忘了,自由主义最重要的——刚才我所说的第一个层面是你心灵能不能解放,如果你心灵是郑成功式的,那你会把你自己困死了,把你死掉的那个妈也整死,对不对?所以我认为心灵开放是重要的,这一部分自由主义叫做“反求诸己”。都是你自个儿的事情,你自个儿没有一个改革开放的自己,永远困扰自己。所以我说,真正的自由主义者没有人想做,因为太痛苦了,因为太难了,要有很高的文化水平才能做自由主义者。
【所以】自由主义这一段叫做“反求诸己”,“反求诸己”成功了,我自己就知道,我不是郑成功。我可能是《亚玛》里面的那个窑子,那个卖东西的窑子,就是我是个处女,这是个重要的自由主义的部分,
另外一个部分是什么呢?就是跟政府的关系,政府老是限制我们。我们人民对政府的关系有几种(方式)。
第一种方式——你们说的北京话还好吗,有我好吗,大家说乡音未改,我没改,可是你们已经改了,为什么你们改了?,北京变大了,很多三合院这些地方的声音混到北京话来了。所以你们讲的没有我讲的纯——我告诉你,人们跟政府的关系第一个关系就是,政府这么坏,我不要活了,我“嗝”了。什么人“嗝”了?你看屈原就是,政府不好,我“嗝”了。辛亥革命以前的杨笃生在英国跳海,就是我嗝了,我不要活了。最有名的一个英国的故事,英国有个议员,叫阿斯特,A-S-T-E-R,是个女的,她跟另外一个议员,有名的,就是丘吉尔吵架,阿斯特说,你太可恶,如果我是你太太,我就弄杯毒药给你。丘吉尔说,如果我是你丈夫,这个毒药我就喝。这就是,我不要活了,有你这种太太,我不要活了。所以政府跟人民的关系,第一个关系就是说,你政府太坏了,我嗝了,我不要活了。伯夷叔齐饿死在首阳之山,就是嗝了。
第二个感觉我“颠”了,什么是“颠”了?就是跑了,就是撒丫子就跑,为什么颠了?我玩不过你,孔子说,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,我走了,我去做美国人了,我不要跟你们在一起。在座的,我的女儿,李文,Hedy Lee,就是这种类型的人。
第三种呢?第三种是什么?嗝了、颠了,第三种是什么?。什么叫“得”了?有一个台湾人他住在北京很久,住在雍和宫附近,讲了一口京片子。他到北京大学来作客,傅校长他们也照应过他。他叫林云,是个妖僧。他在答录机里面,你给他通电话,他在答录机里面,他说,我是林云,我不在家,等会这个答录机 “得”的一响,你就开始录音,你要告诉我的话呢你就把它录进去。这就是“得”了。
什么叫“得”了,“得”就是说你找到我,你找不着我,我猫起来了,你要找我找不到,这在中国的标准里面是做隐士,就是在嗝了、颠了,得了一种关系,就是藏起来了。诸葛亮不就是得了吗?可是刘备找到他,所以不得了,就是这样子。(掌声)
第四种什么?第四种“怂”了,什么叫“怂”了?小时候我们在北京斗蟋蟀,用那个老鼠的胡子逗它,斗来斗去,一个蟋蟀打不过另外一个了,你怎么逗它它都不打了,就是“怂”了,“怂”了就是蔫了,我怕你,我不跟你玩了。就是人民对政府的态度,我怕你,我不跟你玩了。
第五种是什么?第五种就是“翻”了,什么是“翻”了?——我火了,我跟你干上了,我生气了。什么时候会翻了,我告诉你,人民忍无可忍的时候,在找到一个节骨眼的题目就会翻儿。在1932年美国就发生这么一件事情,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,很多美国军人打死了。1918年世界大战结束,很多兵回来了,没打死,跟政府说要钱,给我们钱。政府说,你们现在年轻力壮,现在不给,到1945年,你们老了,再给你们钱,大家一听,说,也好。
结果,1932年美国发生经济大恐慌,出事了,这些老兵憋不住了,跑到华盛顿广场大家集会。大家集合,由早到晚,由日到夜,由今天到明儿个,都不解散。中央政府广场被占领,好说歹说都不解散,所谓爱好人权、尊重人权的美国人,他们干什么?开出坦克车。